法学俱乐部的成员是欢欣鼓舞但是马甲却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作为司法部门的负责人,他上任伊始就得面对难题:如何解决常师德和独孤求婚的问题。

    在会议闭幕前夕,就有人提出要召开公审大会,要把常师德和独孤求婚拉出到元老院来公审批斗,这个提议因为过于暴力,而且大家连开了好几天的会已经有点厌烦了,加之驻外站在大会前进行过积极的活动,所以很快被否决了。但是大会通过了一项动议,在大会结束之后由荣誉法庭召开听证会,对其行为进行质询。质询将在元老院常务委员会的监督下进行。

    而这事情就归口到马甲的领导下了――既然是法庭,由司法体系来办比较合适。

    马甲回到自己在海关大楼里的海事法院办公室――他暂时还没有迁入执委大院里去,把手下的骨干们全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对前一阶段法学俱乐部的活动做了一个总结。第二次全体大会上,法学俱乐部是最大的赢家,不仅头头马甲顺利的挤进了最高统治圈,还确立了“依法治国”的模式,把整个法学俱乐部的同仁未来的前途都敲定了。众人虽然在办公室里不便欢呼雀跃,但是个个面带喜色。安熙更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他觉得这次法学俱乐部的全面翻身,他奔走出力最大。

    会议上大家对俱乐部和整个穿越集团存在的问题做了汇总,同时决定下阶段俱乐部的活动方针。学法学的人在逻辑思维和表达能力上都较至于常人要强,整个会议上没有什么废话,很快就把议题讨论完毕。

    方针决定:法学俱乐部要继续坚定不移的高举“纯学术”的旗帜。坚持“民意优先”,坚持“依法办事”的原则。大家还决定,利用这次大会上通过的《社团法》的机会,加强法学俱乐部的组织建设,增强凝聚力。

    会议的最后的议题是“分糖果”――到对司法系统的位置的瓜分。马甲作为仲裁庭代表,穿越集团司法界的最高领导人,对司法系统的构架和人事安排拥有决定权。而整个法学俱乐部的人巴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马甲对此事非常的慎重,只是在会议上许诺,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个系统里分一杯羹。但是在“分糖果”之前,他要求大家先对基本上还是白纸的司法系统做出一个规划方案,包括采用什么法系、审判的方式、如何架构等等――得把房子造起来之后再决定房子里住什么人。

    “大家回去先讨论一二天,星期四之前把方案拿出来一起讨论。”马甲说,“这样我才能赶在下周一把方案提交到执委会去,再报元老院批准。最后就是人事安排了。大家可带点劲啊!”

    “好嘞!”众人带着兴奋的神情答应着,准备散去。有人已经在相约到农场咖啡馆去边喝饮料边谈事了。马家把姬信叫住了,把他带到一旁。

    “常师德和独孤求婚这两件案子就交给你了。”

    姬信犹豫了下:“上面对这件事情什么态度?”

    “态度很暧昧,领导总得意思是不要闹大。”马甲说,“但是普通元老和一部分执委恐怕不这么看。”

    “我明白了。”姬信点点头,“这事情就交给我吧。”

    “看你的了。”马甲之所以选择姬信,第一是因为他人缘好,便于和人沟通;其次他年龄比较大,办事相对老成持重,考虑问题全面,在这种纷乱如麻的局面中容易把持得住。最后他为人正直,不会打太多自己的小算盘,避免了人为的添乱。不管是独孤求婚还是常师德的案子,想从中捞取好处的大有人在。

    马甲向姬信转交了两个卷宗,常师德的很薄,独孤求婚的就比较厚。姬信知道,从这材料的厚薄上就知道哪件事情比较难办。

    “常师德现在在办公厅第一招待所,独孤求婚在陆军俱乐部,”马甲说,“你随时可以找他们谈话,只要没睡觉肯定会见你。”他暗示这两个人已经被软禁了。

    接着他得到了海关大楼里的一个房间来办理这件事情。姬信回了趟宿舍,把自己的睡袋和个人用品带到了办公室。

    姬信很清楚,常师德的事情可大可小,要替他开脱并不难。最要紧的是领导和干部们的意思,对常师德的态度是“保”。开过大会之后群众的怨气消退不少,采取一点技术性手段让常师德顺利过关不会引起多大的争议。

    难点在独孤求婚上,独孤求婚的发动警察队“镇暴”事件,事情本身不大,姬信也根本不相信某些人所说的:独孤求婚有所谓的“政变”企图。相反,他认为独孤求婚对穿越集团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这忠诚的表达方式触动了穿越众内心的最大恐惧:有人利用体制内归属自己指挥的土著力量来威胁其他穿越众。

    穿越者要建立自己的帝国,土著是必须利用的力量:他们将会构成军队和行政体系的主体。

    原本就大家就对如何控制土著中的精英的忠诚而感到忧虑,现在忽然冒出来有人为了权力直接利用土著来对付同志的可能性――幸亏这次警察队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打发回去了,否则其对土著的心理影响恐怕非常的巨大,要是迄今为止土著们视若神明的穿越众们在土著警察的棍棒下四散奔逃,穿越集团恐怕就要威信扫地了。

    从这点来看,独孤求婚的行为的确属于“性质极其恶劣”。要求严惩并不为过。

    严惩独孤求婚并不难――没有人认为他干得好,干得对,最轻的看法也是认为他缺少头脑。撤职、查办,终身不得担任公职等等都好说,也不会有人为他叫屈。但是姬信知道此事背后的水很深。

    “独孤求婚事件”不是一个独立的事件,而是整个“女仆革命”中的一环。姬信没有参加当晚的游行――他讨厌这样的事情,但是很多迹象表明:法学俱乐部在这件事情上并不干净,马甲和单良一起发动游行看起来偶然事件,或许是必然事件?――单良不过是当了个触发雷管。

    除了法学俱乐部之外,还有多少人在这次革命的背后活动?他把手支撑在桌子上思考着,似乎看到了一个个浮动的人脸。再联想到“女仆革命”中执委们的表现,姬信有点明白了。

    姬信把上了蜡封的卷宗打开,把里面的材料研究了好几遍。卷宗里有政保总署的讯问材料:包括对当时在场的每个土著警察的讯问、对警备连连长李亚阳的讯问、北炜和薛子良递交的报告,还有冉耀和独孤求婚几次谈话的记录。最后还有一份独孤求婚亲笔的手令,内容是要李亚阳集合警备连准备出动。

    其中的土著警察的供述材料更是让姬信倒吸一口冷气:有多名警察都提及到独孤求婚要警察打开枪库,带上米尼步枪进城。

    不管带枪的企图是什么,光未经许可指示土著带枪进城这条就够置独孤求婚于死地了。姬信想,现在就算要扣一个独孤求婚“意图政变”的帽子也不难。

    独孤求婚的政治前途完蛋了。这点毋庸置疑。姬信想,问题是马甲的说过的话,“总得意思是不要闹大”,“但是普通元老和一部分执委恐怕不这么看。”

    综合起来看就是在朝野都有一股潜流,想拿独孤求婚意图进入百仞城做文章。而领导层中的大多数希望事情就此了解。

    他决定先去找独孤求婚谈谈。

    独孤求婚的警察队被北炜、薛子良拦截,返回派出所之后的第二天,冉耀就带着慕敏和几个人来到派出所,在关起门来谈了五分钟话之后,面色发白的独孤求婚就被带走了。他的手枪被收缴了。随后宣布由慕敏暂时负责东门市派出所的工作,从军政学校调来一批新的学警。原来东门市派出所里警察全部被带走送到了政保总署的学习班营地里――政治保卫总署的人对他们进行逐一谈话,以弄清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独孤求婚在土著警察中说过些什么话。

    当天被带走的还有李亚阳,他被政保总署从警备连连部带走问话12小时,后来又给放了出来。

    独孤求婚在陆军俱乐部的一间屋子里,看上去气色还不错。他被带到陆军俱乐部之后一直软禁着,开全体大会他没能去,但是会议纪要每天都送到他的房间来,也投了票――他的政治权力还没有被剥夺。

    看到姬信来拜访他,独孤求婚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是辩护律师?”他一挥手,“我没罪,不需谁来替我辩护!”

    姬信淡淡一笑:“我不是律师,是法官。”

    独孤求婚不大明白的看着他。姬信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并且把大会通过的决议通知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