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地的原住民为了躲避外来侵扰和内部的争斗,就在村落附近大量的种植刺竹来保护村庄,而刺竹的土语发音是“打狗”。高雄的旧称“打狗”或者“打鼓”就是来自这一当地土语。

    至于高雄这个称呼,是日占时期日本人根据“打狗”的日语发音而创制的。无论字音字意都文雅了许多,就成了正式的名称。正如基隆取代了鸡笼,高雄也就取代了打狗。

    任福曾经到过大员,但是没有去过高雄,但是他知道“打狗”距离大员并不太远。所以他走得是一条先到大员外海,然后沿着海岸线南下到高雄的最稳妥路线。

    以海军的导航水平,从南澳岛直航高雄并无难度,不需要采用这种迂回的沿岸式航行路线,但是李子平很想看看荷兰人在大员的设防状况。

    他已经从对外情报局那里得到了荷兰人在大员的防御设施的草图和大概的兵力估算。此时的大员港还没有后来的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时候那样的全面防御体系,充其量只是一座设防的武装商馆。荷兰人在大员的全部常住人员不会超过三百名。

    事实证明对外情报局的估算是准确的,海天号经过大员港时候,荷兰人的城堡还不见踪影,只有几座较大的建筑物散布在海湾旁。海湾里只停泊着三艘欧洲式样的船只,吨位从几十吨的小船到一二百吨不等。考虑到旧时空郑功成来攻打这里的时候荷兰人也只有三艘船能迎敌,显然这就是他们在台湾的常备海上力量了。

    荷兰人在1633年之前在台湾的力量相当的薄弱。出城30公里就已经没有威慑力了。土著人对荷兰人并不买账。1630年的时候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商馆因为贸易不足,外面又有土著人的不断侵扰一度考虑过放弃此地。

    让郑成功啃了大半年的热兰遮城堡是到1633年才建成的,按照当时的东亚标准来说是非常坚固的一座城堡,花费了东印度公司的巨款。事实上热兰遮城堡的防御体系被证明在相当有效的。李子平从高倍望远镜中看到荷兰商馆附近似乎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工程建设,有很多工人,还有不少建筑材料堆积着。按照记载1631~1632年间,东印度公司在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

    如果要攻克大员1631正是时机,不少人都主张在1631年年底的台风季节结束之后立刻撕毁贸易协定,一举攻占大员。但是与荷兰人的贸易协定带来的收益相比,区区一个大员并不在执委会的心上。大员港的地位,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澳门――甚至还远远不如。以伏波军现有的攻城火力,想什么时候占领就可以什么时候占领。荷兰人和他们的奴仆、雇佣兵们在台湾是一群“孤零零的外来人”,身边只有心怀叵测的土著和根本靠不住的大陆移民。穿越众可以很轻松的将他们连根拔起――就好像郑成功曾经在台湾做过的。

    荷兰人在此也无力屯驻大型船只:大员的港口出入口处较浅.只能让吃水小于三米的船自由出入,吃水三到五米间的船必须在涨潮时出入,吃水大于五米的船只能停在港外,由驳船装卸。这几乎使得超过200吨的船只都无法在大员港内锚泊。荷兰派往台湾的船只普遍较小,很大程度上是受当地港口的限制。

    总得来说,大员不是一个合适的贸易港口,而整个台湾岛能够称得上真正的天然良港的几乎没有,不管是高雄还是基隆,都是经过大规模的人工改建的结果。

    海天号逼近大员的时候,在荷兰商馆上空曾经突然冒出了一股白烟,接着远远的传来了炮响。这是警告还是问询李子平无从知晓,但是他从望远镜中已经大致确认了对外情报局的资料。大员的荷兰人绝不会是阻碍发动机行动的潜在绊脚石――他们的实力实在太小了。一艘901级型就足够横扫大员的东印度公司海军力量。

    离开大员沿着海岸线行驶,不到几个小时功夫,海天号就来到了高雄外海,这里有大量的海滨的泻湖,在21世纪已经几乎完全消失了,不是淤塞成陆就是改造成了港口。在21世纪的时空,高雄是台湾的第二人口密集区,即使是农村也普遍呈现出城市化的外观,但是此时此地,海滨异常的荒芜,几乎完全不见人烟。相比之大员附近的海岸线,多少还能见到一些零星的土著村社和福建移民的村庄。

    荒凉有荒凉的好处,起码不用使用什么手腕夺取土地了。李子平长在红旗下,小时候到处都是对殖民者猛批判,长大了耳渲目染的全是普世言论,对用各种巧取豪夺对付土著――按照“政治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原住民--巧取豪夺的掠夺土地和资源多少有点愧疚心理,属于不是很放得开的那类。

    海天在任福的领航下缓慢航行着。接着李子平根据海图和经纬度发现了左营。这个旧时空台湾海军的基地此时还是一个泻湖港,名叫“万丹”,福建沿海的渔民有时候会将渔船停泊在这里避风。除此之外不要说大型船只,就算是海天号都得到满朝的时候才能进入。

    “打狗山!”任福喊了一声。李子平随即朝着岸上望去,果然不远处的海岸线上有一座小山矗立着,这座小山平淡无奇,长满了亚热带植被,郁郁葱葱。

    “测算海拔高度。”李子平喊了一声,甲板上正在实习的海军士官生和勘探队员立刻对打狗山进行了一番观测和计算,得出结论是海拔米。

    看到打狗山,打狗港也就在眼前了。打狗港是一个泻湖港。长长的泻湖由一道天然的沙洲与外海隔开,长几乎10公里,泻湖的宽度几乎有公里宽。在沿岸的港湾之中,此地的停泊条件最佳,渔民们就经常在这里停船。

    但是对于大型海船来说,打狗港的停泊条件并不很好。由于泻湖很浅,所以大型船只只能停泊在港外的外端部分,锚地面积很小。在旧时空荷兰人也曾经在这里修建过港口,但是很少使用。

    进入打狗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对没有机动力,靠风帆潮流推动,船舵保持方向的大型帆船来说尤其危险。它只有一个狭窄的出入口,两边是岩石礁岸,港口的宽度只有60米。尽管海天号有螺旋桨,但是李子平对水下情况不太放心,而任福也建议谨慎行事――打狗港水下有一道经常运动的沙洲,万一擦到了搁浅就麻烦了。这里的潮水每天只有一次,而且潮高不到一米。搁浅船只很难脱困。

    最后采用了最稳妥的方法,由海天号放下一艘划艇,用划艇边测量水深,边牵引海天号进入打狗港,选择了一块水深合适的地点下锚。

    李子平又算测又是看海图,最后认为他们目前的停泊地大概就是高雄的小港区,此地旧名“港仔墘”,荷兰人在高雄建立的港口就在这里。但是这会,荷兰人自己正被热兰遮附近四大社搞得灰头土脸,根本无力到这里来修港口。

    钱水协和他的分队再一次的充当了登陆的急先锋。任福提醒他要小心。这里的土人很不好相与。福建渔民和沿海的海盗们到此地避风或者取水砍柴的,有时候会和他们发生冲突,往往吃亏死人。

    过去诸彩老手下的曾经有几条船因为取淡水到过打狗,结果和当地的“打狗野人”冲突,死伤了几十人。几乎是狼狈而逃。

    在打狗港附近活动的所谓的“打狗野人”,现代一般认为他们就是当地的平埔族的一支。

    “听他们说那伙土人势力不小,很能打仗。最喜欢砍人的脑袋回去,一个个挂在村里以为战功。”任福说道,“请首长小心。”

    钱水协点点头:“不碍事,我们会很小心的。”

    他当即指挥士兵们登上划艇,除了武器还带了二条狗――这是杨宝贵当初带来的六条种犬的后裔。在杨宝贵的调教下都成了训练有素的工作犬,用来充当尖兵和警戒哨非常有用。

    李子平说道:“要是遇到土人,尽量和平沟通。避免发生武装冲突。”

    钱水协心里不以为然,但是表面上的表示同意。

    “放心好了,我们可不是杀人放火的欧洲殖民者,我们讲究的是和谐共处,共同开发……”

    柳正笑道:“共同开发个屁。直接抢过来不就是了?和这些南岛来的野蛮人讲什么和谐!”说着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不愿意的直接咔嚓。”

    钱水协摇头:“只有一种共同开发的模式:我们当老板,他们当打工仔的共同开发。”

    几个人一起大笑,把任福弄得莫名其妙。只好陪着干笑了几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