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走进了幽燕东部的京门县的城门

    这数十名佩刀骑马的彪形大汉的出现,立刻就是引起了京门县巡城司差役的高度注意,就在这些差役准备让对方下马接受检查的时候,一块带有统调处字样的令牌,确是让他们立刻闭上了嘴巴,将对方恭恭敬敬的迎进了城中····················

    随行的张开山虽然早就统调处是易京朝廷的强力机构,在易京朝廷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和权柄,但是看着这些差役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的反应,张开山对统调处的权柄,则是更深入更清晰的了解!

    与此同时张开山对京门县的一切也是感到有些好奇,他父亲张鹏飞就是幽燕京门县人士,家里面原本是一个渔户,因为自幼家境贫寒,张鹏飞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又不甘心和家人一样一辈子都以打渔为生,所以年近十六岁的张鹏飞便是来到了县城闯荡。

    因为年纪小再加上没什么能够谋生的手段,所以张鹏飞便是入了下九流,成为了街面上的混混。

    盐业是京门县的支柱产业京门县很多人都是盐业为生,而这也让京门县存在不少私盐贩子,而张鹏飞便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入了私盐团伙。

    在私盐团伙中张鹏飞不但没有赚到银子,反而在一次跟另外的私盐团伙的械斗中失手杀了人,所以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便是不得不跑路到了南洋,并在当地跟一个周裔女子成亲,并最终生下了儿子张开山。

    张开山虽然出生在南洋,但是在儿时他也经常听父亲张鹏飞说起家乡京门县的一些事情,这也让张开山对京门县多少有一些憧憬和期待···················

    在父亲张鹏飞的讲述中,京门县只是一个幽燕的一个小县城,县城中的百姓很多都是靠着渔业,盐业吃饭,百姓尽管每天没日没夜的干活,但是在官绅的压榨下,生活仍旧十分的困苦。

    然而此时让张开山十分惊讶的是,在父亲口中那个被贫穷困苦所笼罩的小县城,此时呈现出的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尽管街道上仍旧存在一些乞丐,但是绝大部分的百姓仍旧是衣着得体,道路上也是比较干净整洁,街面也是非常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看到这样的景象,张开山不由有些怀疑,父亲口中的京门县和眼前自己所看到的京门县是不是一个地方。

    在京门县简单吃了一个午饭后,计宪便是带着张开山来到了京门港,进入港口张开山便是发现,此时在港口东侧便是一片巨大的建筑工地,此时工地中正有数千上万名的工人正在施工。

    认真打量了一番这些工人的工作,张开山便是向着计宪问道:

    “计处长,这些工人是在扩建港口吗?”

    “张当家你果然是好眼力,没错这些工人就是在扩建港口,除此之外朝廷还打算在京门县建立两个造船厂!一个负责建造军用船只,一个负责建造民用船只!”

    “目前的港口扩建,以及造船厂的项目都是由工部承接,户部已经给他们拨了十五万两银子的款项,未来两年时间里,户部还会再拨付十五万两银子,我们目标就是在这里建造天下最好的港口和造船厂·················”

    “朝廷计划在未来五到十年的时间里,让这里在军事上成为大周水师舰队的母港之一,而在商业上要成为未来大周海外贸易的中心!”

    听着计宪充满信心和自豪的讲述,张开山也是意识到了计宪带他来这里的目的,旋即下意识撇了撇嘴。

    计宪并没有注意到张开山这个小动作,而是带着张开山进入到了工地,深度了解工程进度。

    在工地待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后,计宪便是带着张开山来到了县城最好的饭店,两个人也是觥筹交错起来。

    几杯马尿下肚之后,带着几分醉意的计宪,也是有些神秘的向着张开山说道:

    “我说开山兄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张开山闻言和计宪碰了一下杯,然后便是笑着说道:

    “计大哥,我想要的就是朝廷能够招安我们!”

    计宪闻言毫不留情的点破道:

    “撒谎!你想要的是我们奉武军的火器!”

    计宪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张开山虽然看上去依旧不动声色但眼睛却是微微眯起,而在这时计宪则是又将一杯酒送进了肚子然后有些感慨的讲道:

    “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放眼整个天下谁不想要我们奉武军的火器,就是我们淘汰的不要的你们也都当一个宝·······················”

    张开山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就在这时计宪突然压地声音说道:

    “开山兄弟,京门县有一个火铳工厂,你想不想看看火铳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此话一出顿时便是引起了张开山的兴趣,不过他却是反问道:

    “这样机密的事情能给我看吗?”

    计宪闻言摆了摆手说道:

    “开山兄弟这对别人来说是机密,但是对你我而言根本不是机密,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吧?”

    听着计宪的话,张开山也是意识到这可能是计宪这个特务头子对自己的试探,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计宪的话,对他来说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奉武军火铳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就在张开山端起酒杯心中默默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计宪却是一拍大腿说道:

    “开山兄弟,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巳时一刻,准时带你去火铳工厂,看看这火铳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说完醉醺醺的计宪,便是再次举起酒杯喊道:

    “喝!咱们今晚一醉方休!”

    又是喝了小半炷香的时间,酒席才是最终结束了,也是有些醉意的张开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洗了洗脸便是躺在了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尽管计宪很尽力的在表演一个酒蒙子的形象,但是张开山觉得他的演技并不是很好,不过谁让他现在是有求于人呢所以也就是配合着计宪继续演下去了!

    张开山知道计宪带自己视察工地,给自己讲述易京朝廷的计划,以及明天带自己去参观火铳工厂,这都不是计宪兴之所至,随意为之的,这些举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借自己参观来向自己的义父展示实力,迫使他们在谈判中做出妥协和让步!

    想到这里张开山也是叹了一口气,尽管还没有参观火铳工厂,但是这段时间他见到的和听到的消息,他能够感受到大周的综合国力正在一些列改革中逐渐复苏,那位易京朝廷真正的掌控者叶大帅,是真的想要推动大周在海外的发展。

    张开山能够感受到无论自己义父是否同意招安,易京朝廷发展的海洋的决心和意志都不会有任何的动摇和改变!

    尽管无论是发展海外贸易,还是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舰队,都需要漫长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建立的东西,但是以目前大周的综合国力,只要统一想法下定决心投入巨量的人力物力,那么可以预见大周的海外事业将会快速发展。

    等到大周水师舰队强大起来,那么南洋势必会成为大周的目标,而以目前南洋的实力,别说现在这样四分五裂的局势,就是几家大海盗,土族全都团结一心联合在一起,恐怕也仍旧不是大周的对手。

    而如果真是按照他预想的这样发展,那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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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京,叶府

    夕阳西下从长山医馆结束一天工作的裴智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然而她还没和景轩说上两句话,便是见有丫鬟过来禀告道:

    “裴夫人,大夫人请您去她院中一叙!”

    此话一出裴智秀便是立刻反问道:

    “可是景仁公子的事情?”

    “奴婢不知道!”

    “那景仁公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景仁公子已经痊愈了,今天上午还去上了古先生的课!”

    听到这个回答裴智秀显的有些意外,她和安妙依虽然表面上关系还算融洽,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两个人都不喜欢彼此,所以在过往的生活中,两个人都是保持着距离,并没有太多的来往。

    之前因为景仁生病,安妙依才是不得不主动将裴智秀请了过去,而现在既然景仁已经好了那安妙依还找自己做什么?

    虽然心中对这个问题很是疑惑,但是安妙依毕竟是叶府的大夫人,所以裴智秀还是向着丫鬟点了点头说道:

    “你回去禀告大夫人!我马上就过去!”

    “是!”

    在家中简单换了一身衣服,裴智秀便是来到了安妙依的面前。

    “智秀参见姐姐!”

    见到裴智秀向自己行礼,安妙依也是笑容满面的吩咐道:

    “琪琪格,快拿一把椅子过来!”

    见着琪琪格拿来的椅子,裴智秀也是有些推辞表示自己站着就好,但是在安妙依热情安排下她也是不得不坐了下来。

    “智秀上一次景仁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遇到这种事情我们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你,你可真是咱们家的保护神!”

    面对安妙依的称赞,裴智秀也是轻声说道:

    “姐姐谬赞了,景仁的事情主要还是王大夫的功劳,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智秀你这人总是这么谦虚,难怪相公他这么喜欢你,像你这样妙人儿又有那个不怜惜呢··················”

    此话一出裴智秀也是感觉哪里不对,不过还不等她仔细思考,那边安妙依便是继续说道:

    “最近你那长山医馆情况怎么样?”

    “回姐姐的话,医馆平日里情况还过得去,算是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安妙依闻言微微额首然后笑着说道:

    “智秀,你若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记得跟姐姐说!”

    “你在医馆治病救人是为咱们家积攒德行的大好事,姐姐一定全力支持你将医馆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多谢姐姐的照顾!”

    虽然安妙依说的非常好听,但是此时此刻裴智秀的内心却是警惕起来,她对安妙依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过往对自己医馆事业,她是没少在叶崔氏那边添油加醋。

    如果不是相公一力支持自己做下去,自己的长山医馆早就做不下去了,现在安妙依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蹊跷。

    此时的安妙依并不知道裴智秀心中已经对自己有所提防,她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是向着裴智秀试探着问道

    “智秀你近来可是听说过阶梯税率的事情?”

    听着阶梯税率这四个字裴智秀心中一动,但是在安妙依目光的注视下她仍旧是故作疑惑的问道:

    “姐姐,阶梯税率是什么?”

    面对裴智秀的反问安妙依深深望了裴智秀一眼,似乎是想要看穿裴智秀的内心,不过在她的目光下,裴智秀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见此安妙依则是郑重其事的说道:

    “只是一个能够让天下大乱的祸害!”

    “相公一心为国为民,然而却是有小人包藏祸心向他进谗言,相公好不容易才带领奉武军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我们作为相公的妻子,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小人欺瞒相公!”

    “智秀,你觉得姐姐说的对不对?”

    裴智秀闻言当即点了点头说道:

    “姐姐你说的自然都是对的,可是我实在是搞不清楚朝堂上的哪些事情,我只懂的一些医药治病的微末技俩,根本不懂什么包藏祸心,进献谗言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