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圣并没有细说,毕竟涉及到其他至高生灵。走吧,我们去问养生炉。”剑仙子空明而轻灵,飘着前进,带王煊去道场深处。

    冲霄殿旧址,在这一世复苏,一座座山峰,半数都是石山,非常陡峭,皆带着剑道规则。

    王煊的心很难平静下来,母宇宙有先行者来到这片宇宙,会是谁,涉及到哪个真圣道场?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兄长——王御圣。

    但稍微思忖后,他就觉得不可能,大王当前很苟,处在蛰伏中,不可能高调地立下道场。

    毕竟,王御圣还在被通缉中,很难说现在什么状况,究竟是否成为真圣都无法确定呢。

    沿途所见,植被主要是墨竹、铁线松、闪电藤等,真圣道场中以剑修为主,连花草都很“硬朗”,没什么万紫千红。

    无论是山上,还是地面,都插着很多大剑,这些更像是真正的“花草”,一簇簇,一片片。

    两人路过很多片剑场,皆剑气冲霄,大量的弟子在练剑。

    药园,栽种有不少奇物,都属于稀有的猛药,如剑藤、极阳草、十劫树等。

    附近,有些高大的宫殿,有人在炼药。

    养生炉不在建筑物中,而是在一座石山上,炉下的九色火光熄灭,一炉大药刚被人取走。

    姜清瑶对这里很熟,和这里的老药师打过招呼后,就带着王煊上了石山。

    时隔237年,王煊再次见到养生炉,炉体云纹密布,拙朴,安静,一米多高,立在山顶,尽显沧桑古意。

    “老朋友,很多年未见,你还好吗?我看望你来了。”王煊开口,在新宇宙相遇后,他想到了很多往事。

    他露出真身的一缕元神气息,原本沉寂无声的炉体发出咚的一声轻颤。

    姜清瑶惊讶,而后有些不服气,离开超凡光海后,她来这里呼唤过很多次,炉子都没什么反应。

    “不是它多么待见我,估计是觉得离谱,昔日仅有地仙级实力的人怎么能进超凡大宇宙?”王煊自嘲。

    当年分别时,王煊名义上有地仙级战力,但真实境界还没进逍遥游,只是破限过于厉害。

    他猜对了,养生炉有意识,有真灵,确实感觉震惊,当年的过客,那个小修士虽然很特殊,但境界终究是太低了。

    它是母宇宙的至宝,见证过很多惊人的历史大场面,有那么多惊才绝艳之辈,都死在路上,昔日的小修士,仅是人世间境界的年轻人,仅两百多年过去,如今接近天级了?且进入这片大宇宙,确实让它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竟在这里相见。”养生炉传音,进行了回应。

    当年,它和王煊在一起时,全程都没有过交流。

    “你这闷葫芦,高冷的炉子,是不是最近被火烧得多了,话也终于多了?”姜清瑶吃惊地开口。

    在来这里之前,王煊还想拎着御道旗,拷问炉子,但是现在他放弃了。

    总体而言,养生炉没负过他,只是昔日没和他交流而已。

    他用炉子保过命,也曾带着它进命土后方的飘渺之地,去探索神秘的陨石通道,受益颇多。

    现在相见,他心境平和,如遇故人。

    就如他虽然听闻神明宫、不朽伞,在超凡光海离开母宇宙的人,但也没有怨愤,因为它们都付出了,尽力了,连自身都破损了,有资格离去,追寻自身的道路。

    养生炉腾起丝丝雾气,很稀薄,将这里与外隔绝了,避免外人察觉到什么。

    王煊开口:“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多谢当年你跟在我身边,帮我化去数场死劫。”

    “谈不上,当年,我也只是被你丢出去盖子,扔出去炉身,被动砸人,很少主动复苏。”养生炉回应,并不居功。

    王煊哑然,昔年,确实有点暴殄天物。

    “200多岁,贯穿两大宇宙,进入超凡中心大世界,你确实远超我的预料。”养生炉开口。

    它不加掩饰,叹道:“历经很多纪,我见过太多的生灵,以及特殊的历史时刻。有点燃整个璀璨文明一起上路的族群,却和至宝一起毁掉,连残血都没有留下,所有痕迹都抹去了。”

    “我也看到过盖世强者,天纵之资,却也仅凿穿部分宇宙界壁,整个人就爆碎了。”

    “我看到过数纪中天赋最强者,苦苦争渡,在途中成为一具枯骨。”

    “更有至宝独自上路,或者四分五裂,或者永坠超凡光海,磨灭灵性。”

    “一个又一个惊艳了历史天空的生灵,放在这片超凡中心大宇宙中,有人具备真圣之资,却失败了,时也,命也,运气很重要啊。”

    养生炉感触极深,当年,孕育与炼制出它的那个璀璨文明,便是血染宇宙边荒,魂断超时空裂缝前,所有人都死了。

    它又见证了太多的人与事,每一纪都伴着血与悲歌,超凡没落,一个时代的主角带着身边的人上路,最后都惨死了。

    这一纪,连它都忍不住了,不想在旧宇宙重复那些经历,跟着方雨竹、燕明诚他们上路了,要去试一试。

    不然的话,即便王煊将性命垂危的剑仙子放在炉中,将它送出去,它若不愿走,也无人能带它远去。

    在它漫长的生命岁月中,虽然王煊很特殊,但在它看来也只是过客,那么多大时代的主角,都惨烈地死去了,没有谁可以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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