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散人集会称霸王(求月票!)

    “这样做,不是有损朝廷颜面?”高大人迟疑道。

    此言一出,内阁各位大人连连点头。

    太折损朝廷颜面了。

    就算陈实是个灾级的邪祟,朝廷也不可轻易妥协!

    倘若传出去,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甫正瞥高大人一眼:“那么,便由高大人提兵,去征讨邪祟陈实,如何?”

    高大人哈哈大笑,正色道:“首辅大人说笑了!陈秀才封印上百尊魔头于自身,免得这些魔头为祸世间,有功于大明江山社稷,有功于西牛新洲的芸芸众生,岂是邪祟?他有功,他当赏!首辅大人的话,我没有异议!”

    他此言一出,内阁诸位大员纷纷笑道:“高大人说得好哇!说得好哇!论功行赏,本就是朝廷应该做的!”

    众人计议已定,便又商议拱州官府被一锅端,之后巡抚、巡按、总兵等职务,如何分配。

    事关十三世家利益,他们不免又是吵得面红耳赤。

    张甫正心中暗叹首辅不好做,对前首辅大臣严羡之颇为钦佩,心道:“他八面玲珑,能把十三世家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确是个人才。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必须要请他回来。”

    他心中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造物小五在西京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自己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造物小五并不像陈寅都那样,到了西京便大开杀戒,杀得天翻地覆。

    他更像是魔神,把西京当成自己的魔域,一点一点的施加压力,让西京里的人们发狂发疯,让十三世家承受不住压力时相互撕咬求生,直到他们顶不住,交代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比当年的陈寅都,更难对付。

    张甫正咳嗽一声,问道:“当年,先天道胎到底落在谁的手中?”

    内阁中鸦雀无声,所有大员都是面面相觑,没有人作声。

    张甫正冷笑,环视一周。

    他深深怀疑,先天道胎就在十三世家之中!

    拱州城,红山堂。

    寒山散人将自己炼心神的法门传授给陈实和李天青,带着他们来到花坛中,指着花坛中的蝴蝶,道:“你们先将自己的心神分出一缕,放在蝴蝶身上,让蝴蝶带着你们心神飞行,见蝴蝶所见。随着蝴蝶飞行一日,保持心神不散。待到何时你们能控制蝴蝶飞行的方向,便算小成。”

    陈实和李天青依照他的指点修行,各自分出一缕心神,系在花坛中的蝴蝶身上。

    蝴蝶在花坛中采花蜜,待吃饱了,便翩然而起。

    随着蝴蝶飞舞,他们的心神也随着蝴蝶的身影忽上忽下,被带到远处。

    蝴蝶扇动翅膀,从花坛中飞出,沿着街道的墙角飞行,渐渐越来越高,越过墙头,屋脊,来到空中。

    风儿吹来,蝴蝶在风中起舞,向城外飞去。

    随着蝴蝶的远去,对两人的心神的考验便越来越强,他们必须保持心神不散,同时还要保持心神视野,能够看清四周。

    待到两只蝴蝶飞出城,陈实和李天青只觉维系心神已经极为艰难,更别说控制蝴蝶飞行方向了。

    他们继续坚持,却见城外绿草茵茵,溪水潺潺,青蛙蹲在草丛中,发出咕呱咕呱的叫声,蜜蜂流连花丛,还有猫儿蹲在草丛间,好奇的东张西望。

    有一些朴素却真实的东西,是他们先前所未曾留意的,此刻却因为心神系于蝴蝶身上,而被他们察觉。

    陈实只觉心神沉浸下来,不再去想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任由蝴蝶带着自己的心神飞行,去观察这人世间的美好。

    蝴蝶带着他的心神越飞越远,渐渐地天色渐渐昏暗,蝴蝶栖息于树叶的下面,慢慢进入梦乡。

    陈实那一缕心神收回,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只觉自己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强大。

    “我用心神,随着蝴蝶翻飞,把自己当做蝴蝶,为何心神没有受损反而变得更强?”他大是疑惑。

    寒山散人笑道:“修炼、修炼,所谓修炼,不仅有修,还要有炼。很多修士都是以修为主,以为只要坐在那里,打个坐,入个定,运转几遍功法,提升提升修为,就很了不起了。但真正长本事的,还是炼。你把自己当做蝴蝶,去过蝴蝶的一天,心神随之而舞,便是炼自己的心神。完全忘我的炼一天心神,自然会提升功力。”

    陈实恍然。

    第二天,他依旧来到花坛,还是将自己的心神拴在一只蝴蝶上,只不过此次他尝试着以自己为主,控制蝴蝶的飞行方向。

    渐渐的,他忘记自己的存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蝴蝶,喝露水,流连花丛,与其他蝴蝶相嬉。

    待到入夜,陈实收回心神。

    第三天,他的心神依附在一只麻雀身上,随麻雀飞翔。

    他以为自己是雀,加入麻雀团伙,参加麻雀之间的斗殴,打得很是惨烈。

    第四天,陈实系心神在一只苍鹰之上,翱翔于天空,俯瞰大地。

    他控制苍鹰,飞行越来越远,渐渐达到百里之外,不过当他想要飞得更远,心神便会突然恍惚一下,收回体内。

    陈实试了几次,每次都是这个结果,心知目前自己的极限就是百里之地,只好作罢。

    寒山散人前来检查陈实和李天青的成果,吃了一惊,只见这两个少年在短短四天,便掌握了驭心神的技巧,心神也比之前强大很多!

    换作自己当年,可没有这般迅速!

    而且两人的心神距离,都达到金丹境的百里极限!

    金丹境,心神只能放飞百里,而两个金丹四转的小家伙,居然都达到了这个极限!

    很有可能随着修为增长,这两个小家伙都会突破这个极限。

    “李天青是一品神胎,能这么快学会是理所当然。陈实没有了神胎,怎么也能炼得这般厉害?”

    他大是不解,神胎对修行极为重要,越好的神胎,修炼速度越快,对修为的提升也越大,修为也愈发深厚,法术的威力也越强。

    因为神胎,就相当于一个弱化的元神!

    在金丹境便拥有一个元神,可想而知对修炼的好处是何等之大!

    可是,陈实没有神胎,怎么也能修炼得如此之快?

    一个没有神胎的人,就是一个废人,没想到在陈实身上,没有神胎修行速度也堪比一品神胎!

    “倘若他找回一品之上的先天道胎,他的成就之大,只怕旷古仅有!可惜……”寒山散人暗叹一声。

    他唤唤来玉天城,道:“散人集会就在明日,你既然随我修行,那么这次散人集会你也去参加,我也方便教导你。”

    玉天城称是,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陈实和李天青也跟着他,众人一起赶往横公山雾岭。

    沙婆婆、青羊和虬髯大汉又消失无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萧王孙则乘着车辇,不紧不慢的出发,也是前往雾岭。

    至于城中的其他散人,已经早他们几天出发,如今已经到了雾岭上。

    雾岭距离拱州城不算远,只有二百余里,不过横公山绵延六七千里,山头林立,连接着二十多个省份,想要在群山之中准确找到雾岭并不容易。

    好在有寒迁二老带路,陈实等人六月初五出发,到了初六,便来到雾岭。

    雾岭,地如其名,四周都是皑皑雾气,只有山头露出雾海,被金色的阳光照耀,雾海泛着金光,山头也显得甚是夺目。

    路上,寒山散人教导他们如何通晓变化,陈实因为有着变身符的底子,学起来很是简单,但李天青学起来便比较吃力了。

    到了雾岭,只见山上有着许许多多怪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者交流道法,或者卖弄神通。

    还有人精神状态像是有些不太好,自言自语,宣讲着自己的道法理念。不过倘若停下脚步,倾听他们所讲,便会骇然。

    这些人所讲的,往往是厉害至极的道法,只是太深奥,给人一种胡言乱语的感觉。

    认识寒迁二老的散人极多,不时有人上前打招呼,寒迁二老辈分很高,颔首应对。

    “两位小友,散人集会是散人交流道法的地方,对你们来说,是莫大机缘。”

    迁客散人道,“他们交流时,你们可以仔细聆听,能收获多少看你们的资质悟性。”

    陈实和李天青谢过,与他们分开。

    李天青道:“萧王孙也对我说过,散人往往在不同的领域有着过人成就,集会时,便是学习他们道法神通最佳时刻。倘若他们与你聊的投缘,甚至可以将毕生所学所悟都传给你!所以我们断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陈实称是,两人在集会上穿梭,很快李天青便听到有人讲解神胎的运炼,不由眼睛一亮,停了下来。

    陈实听了片刻,这个散人讲的运炼神胎的法门,无法用到自己身上,只好离开。

    他又去听其他人的讲课,有些是剑法的运炼,有些是法术的操控,都有独到之处,但他听了片刻,便只觉没有比真王墓外石碑上的法门更加高明。

    “我在天祝县(参考原型:洛杉矶,LosAngeles)发现了一座古庙,供奉的华夏神祇已经凋亡,但神力尚在,于是我重修古庙,可惜不知华夏神祇名讳。”

    一位散人叹惋道,“我打算为他塑金身,让他重拾信仰,恢复真身,但庙刚修好,便被一道天外而来的火光击碎,连山体都被荡平了。”

    另一位散人摇头道:“这种事情,西牛新洲发生太多次了,不足为奇。”

    陈实驻足,爷爷也曾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两位知道妈祖么?”陈实询问他们。

    其中一位散人道:“是华夏神洲的一位镇守大海的神祇,我在一处古迹的壁画上见过。”

    陈实连忙道:“有她的画像么?”

    那散人摇头道:“我当时走的匆忙,并未拓印下来。不过我记性不坏,倒可以画下来给你。”

    “多谢师兄!”

    那散人作画,将妈祖像画下,陈实接过画像,微微一怔,只见这妈祖像与红山娘娘有着几分相似,但红山娘娘要年轻很多。

    “散人集会后,我要再去一趟妈祖庙!”他心中暗道。

    陈实在雾岭闲逛,察觉到有不少双目光在紧盯着他,他心中纳闷,循着目光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人。然后那种紧盯的感觉便卷土重来,让他颇为不舒服。

    不过这种目光中并没恶意。

    “什么人在偷偷看着我?难道是沙婆婆他们?”

    他刚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便是孩秀才,五湖散人的孙子?”

    陈实看去,只见一位俊朗的白衣公子向自己走来,其人风姿卓绝,面如冠玉,眼眸如星,身着举人道袍,头戴一顶金冠,显得颇为风流。

    “我是陈实,阁下是?”

    那白衣公子笑道:“我叫任航,你可以叫我任公子。”

    陈实点头,道:“任公子有事?”

    任航哗的一声打开折扇,微微晃动,似笑非笑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孩秀才懂吧?你身怀水火荡炼诀,被人炼成尸解仙,怀璧其罪,只怕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散人集会,便是大家分享所学所悟的地方,你何不将水火荡炼诀传出去,摆脱他人的觊觎?”

    他的话顿时将不少散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一双双目光落在陈实身上,窃窃私语声传来。

    “原来他就是孩秀才。”

    “听说他死而复生,五湖散人把他炼成了尸解仙。”

    “五湖散人死了。”

    ……

    陈实有些不快,道:“我是否要传水火荡炼诀是我的事,与阁下无关。阁下到底是觊觎水火荡炼诀,还是觊觎我这具身体?”

    任航哈哈一笑,道:“你误会了。水火荡炼诀和尸解仙,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你何必吝啬?我听闻孩秀才名满天下,才情五十省第一,在下不才,在道法上也小有成就。不如这样,我领教领教你的水火荡炼诀,看看尸解仙有多厉害……”

    “你领教个屁!”

    一声孩童般的怒喝传来,任航闻言又惊又怒,向那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书生背着书箱走来,书箱里坐着一个童子,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揍过。

    “天阳童子?”

    任航心头一突,连忙道,“天阳前辈,你也对水火荡炼诀动心?”

    “动你奶奶个腿!”

    天阳童子暴怒,抬手一印盖下,轰隆一声巨响,将任航砸翻在地。

    任航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气血散乱,修为险些被天阳童子一巴掌打废掉,心中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天阳童子从书箱里飞起,落在他的身边,揪住衣领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喝道:“五湖散人刚刚过世,你就惦记着要害他孙子?你也配做散人?你这不仁不义的,老子今天打得就是你!”

    任航被打得鼻青脸肿,反抗不得。

    却在此时,青衣乐师冲出人群,向着躺在地上的任航拳打脚踢,气得脸色通红,怒道:“五湖散人是我们的前辈,对我散人有着莫大的功劳,你要对他孙子下手,你还是人么?”

    凤非花也冲了过来,向任航裆下踹去,气道:“连人都不是,还做什么散人?”

    昌平公、袁山散人、柳三通、曹道人等十多个散人一拥而上,对着任航一顿暴打,怒叱连连,很快便将他打得不成人形。

    众人骂咧咧的散开。

    任航躺在地上,遍体鳞伤,衣不蔽体,脸肿成猪头,无神的望着天空。

    天阳童子爬回书箱,突然又不知哪里来了脾气,跳下书箱冲过去,对着他猛踢几脚,这才出了气。

    “小兄弟,你尽管放心,在这场散人集会上谁敢动你,便是与我天阳童子作对!”天阳童子拍着胸脯道。

    曹道人、昌平公等人也拍着胸脯道:“便是与我们作对!”

    “是!不能让五湖散人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我们就是你在散人集会上的靠山!”

    陈实感动万分,连忙称谢。

    躲在暗处的沙婆婆、青羊和虬髯大汉看到这一幕,不禁瞠目结舌。

    “天阳他们,好像比我们还担心小十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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