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师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李存义笑呵呵的跟对方拥抱了一下。

    秦浩心中一动,显然面前这位衣着光鲜,头发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老帅哥就是宫宝森了。

    宫宝森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毡帽头”的老头,一脸凶相,身上流露着一股很浓郁的杀气,腰间挂着刀鞘,肩膀上还站着一只黄毛猴子。

    那猴子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浩的目光,忽然冲着秦浩呲起了牙,头上的短毛也都立了起来。

    老头见秦浩是个小孩,似乎是怕猴子吓着他,伸手在猴子脑门上敲了一下,猴子委屈巴巴的收起了敌意,但还是警惕的看着秦浩。

    宫宝森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秦浩,仆人老姜原先是清廷专门砍头的刽子手,他肩膀上这只猴子可不一般,砍头杀人也是司空见惯,怎么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么大反应?

    “这是我的关门弟子,秦浩。”李存义语气里透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拜见师叔。”

    宫宝森扶起秦浩后,更是诧异:“师兄,你之前可是说过,只收薛癫这么一个弟子了.......”

    “良才难求,这是块好材料,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李存义玩味的拍了拍秦浩的头顶,意味深长的看着宫宝森。

    宫宝森却觉得李存义有些过于夸张了,他倒不是不相信师兄的眼光,但他这个师兄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之前走到哪都把薛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在宫宝森看来,师兄就是年纪大了,身边又没个亲人,所以才会收下这么一个弟子,来给自己解闷。

    李存义也不点破,只是在心中暗笑,等什么时候有机会让秦浩露上一手,保证惊掉自己这个师弟的下巴。

    “师兄,这是........”

    眼见宫宝森终于注意到自己这帮人,那帮兵痞都快哭出来了,这大冬天的,他们身上虽然穿着棉衣,可皮带被李存义解开来绑他们了,这东北的冬天多冷啊,那凉风直往他们骨头缝里钻啊。

    “宫师傅,我们是奉军138团的,曾经也是您的学生啊,您快救救我们吧。”

    李存义就把这帮兵痞在火车上打劫的事情说了一遍,宫宝森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我没你们这样的徒弟,当初我应大帅之邀教导奉军武术可不是让你们欺压良善的。”

    骂完后,宫宝森又冲李存义拱手道:“师兄,你们远道而来,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好,那就有劳师弟费心了,我图个省事。”

    “老姜,再叫一辆车,把他们送到138团驻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他们团长听。”

    几个兵痞一听脸都白了,团长可能不会在意他们是不是在火车上抢劫,但擅离职守真要论起来,那可是要枪毙的。

    于是连连哀嚎求饶,老姜见宫宝森一声不吭,二话不说拽着皮带头就把这帮兵痞拉了出去,至于车还没来,外面大雪纷飞的他们会不会冻着,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车站外,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路口等候多时。

    宫宝森把李存义请进车内,又打算伸手扶秦浩一把,却见这小孩两步就踏上了马车,身手很是潇洒,不过宫宝森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师兄李存义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如果这孩子不是个练武的材料,肯定也是不会收的。

    一路上,宫宝森跟李存义聊得火热,从二人的谈话中,秦浩也得知了二人的一些过往。

    宫宝森跟李存义一样都属于带艺投师,不过跟李存义不同的是,宫宝森是先学的八卦掌,之后再拜形意拳宗师——“郭云深”为师。

    二人年龄相差了二十五岁,宫宝森拜师的时候,李存义已经是当时河北一带赫赫有名:北侠。

    对于这个小师弟,李存义也是照顾有加,加上他护犊子的性格,年轻还未武艺大成时的宫宝森受了李存义不少恩惠,对这个大师兄的武艺跟人品也都是钦佩不已,可以说李存义就是宫宝森照亮人生的那一盏灯。

    叙旧寒暄了一阵过后,李存义忽然说道。

    “师弟,其实这次来东北,除了参加侄女的周岁宴之外,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宫宝森拍了拍李存义的手:“师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直说的吗?”

    李存义沉吟片刻后,正色道:“几年前我年事已高,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处理中华武士会的事务,这些年会里那些人愈发的不成器了,我想请你来津门接我的班。”

    秦浩心中一动,不由想到了当初那位金爷,很显然他应该也是中华武士会的成员,老爷子应该是早就察觉到底下人心涣散,只是实在没有精力去管,毕竟他已经七十一岁高龄了。

    宫宝森闻言原先还笑盈盈的脸上也露出慎重的神色。

    “师兄,不是我想驳你的面子,可这中华武士会非同一般,是整个北方武林的门面,以我如今的威望,怕是还压不住他们啊。”

    李存义叹了口气:“师弟,如果我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会在这个日子给你添堵了。”

    “你还记得当初我跟叶云表等一众武林前辈创办中华武士会的目的吗?”

    “强健国民体质,重振民族信心!”

    说到这里,李存义眼里泛起泪光,这个铁一般的汉子,面对俄国鬼子的洋枪火炮时,都从未退缩过,但是一想到那些受尽欺压的老百姓,不禁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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