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色的线对阿尔芒来说并不陌生。】

    【自幼时起,它们就一直存在着。】

    【这早已成为了困扰阿尔芒无数年的梦魇...】

    【万物似乎都笼罩于一场大雾当中。】

    【而现在...】

    【贯穿阴影与黑暗的假象!】

    【疯剑客的好奇心已然被勾起...】

    【当前任务目标为:前往贫民窟,探寻黑色线条的秘密。】

    “王子阁下?王子阁下?”

    提克的呼唤令异乡人的理智回归现实。

    “走着。”

    云帆拍开眼前的手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按照原主的记忆,

    他和提克火速前往一处阿尔芒名下的农庄里,换了一副平日行走在贫民窟时的行头。

    接着,

    主仆二人在街边叫了两辆黄包车,一刻也不停地来到了贫民窟。

    ......

    贫民窟与主城区间有着一道格外明显的分界线。

    当异乡人的长靴离开坚实的青石板路,一脚踏入软烂的黄泥之中,贫民窟已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精致的楼房与宏伟的庄园被远远抛在身后,眼前的,是一片片低矮残破的小屋,与一座座临时支起的帐篷。

    露了几个大洞的破布随着冷风的撕扯翻卷,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挤在篷子下面,人与人之前可以说是毫无间隙,充分地利用好了每一处剩余空间。

    人,

    人挤人,

    到处都是人。

    刚进贫民区,提克就一皱眉,不动声色地凑到王子的耳边:“贫民窟怎么涌入了这么多乡下逃难来的灾民?”

    “我想到这里的人会增多,只是没想到...会多到这种程度。”

    小侍卫摆着一张臭脸。

    “没事。”云帆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他缓步行走在崎岖不平的泥水路间,打量着四处的景象。

    这一看,云帆就发现了问题。

    “嗯...唉...哼...”

    一部分人都蜷缩在临时帐篷底下,紧闭着双眼,嘴里不时传出哼哼唧唧的梦话。

    啪!

    一个清醒的人从云帆的眼前走过,上前扯过一个睡着的家伙,结结实实地赏了他一耳光。

    这记巴掌打得极重,

    但奇怪的是,

    那个打着瞌睡的人并没有醒来,反而是一个懒洋洋的翻身,脸前扯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

    “滚一边去。”

    那个清醒者扒下睡梦者的衣物裹在身上,然后一把将其推出帐篷,可怜的家伙顿时面部朝下,一头栽向旁边的泥水坑去。

    但尽管这样,他仍未醒来。

    云帆冷眼旁观。

    几分钟过去,他见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主动走过去将那个面庞朝下的人翻了个面。

    但...已经晚了。

    一张惨白的面容映入眼帘。

    这人竟然溺水死了!

    有古怪!

    云帆森然一笑,接着大步走向帐中,一把抓住了凶手的头发。

    “唉,疼,疼,疼!你这个...”污言秽语从男人的口中传出,他骂骂咧咧地想要挥拳还击,却被横在脖颈上的剑吓得面如土灰。

    迎着剑尖望去,异乡人看到了提克的脸。

    贫民窟向来是一个三不管地带。

    尤其是在大批量的难民涌入后,这里变得比以往更加混乱。

    在这里没走几步,异乡人就亲眼见证了数起凶杀案。

    人命,

    在这种无法地带,

    真的不值钱。

    也因此,

    在阿尔芒和提克挟持着男人走向一处偏僻地区时,旁观者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我问,你答。”

    湿漉漉的小巷间,云帆居高临下,俯视着瑟瑟发抖的男子。

    “明白?”

    从腰间摸出一枚银币,他轻轻用银币的边缘拍打着男人的脸颊。

    语气平缓却仿佛不容质疑。

    拿钱还是吃刀子,

    异乡人认为这并不难选。

    “大人,我明白,真的,真的。”

    果然,男人立刻低三下气地赔笑起来。

    “姓名?”

    “里斯。”

    “很好。”云帆松开手掌,一枚银币落入脚下的泥土。

    “家乡?”

    “百斯汀镇,就在安塞尔城的南边。”见了钱,男人的笑容也更加真心。

    又是一枚银币落入黄泥。

    “你们因为什么逃离家乡?”这是异乡人的第三个问题。

    而这次,

    男人的回答显然没有那么快。

    “嘶...”吸了一口冷气,男人嗫嚅着回应,“我,我,我不知道...”

    “哦?”云帆不紧不慢,“很有意思的回答。”

    噌!

    没等自己使用王子阁下的身份下达指令,提克就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加重了手中剑刃的力道。

    锋锐的剑尖划破男人的脖颈,殷红的血珠瞬时沿着皮肤缓缓流下。

    “大人,大人。”男人吓得差点跪了下去,却被提克的剑架了起来,“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我们百斯汀小镇的居民距离安塞尔城比较近,所以并没有亲眼见过那场灾厄。”

    “我们,是看到那些逃窜到百斯汀镇的难民后,立刻抽身来到了安塞尔城,幸亏跑得及时,所以我们只知道有灾难,但不知道灾难究竟是什么!”

    “我对主发誓,如果...”

    “狗屁的主。”云帆弹出一枚银币,敲在男人的牙上,“那你岂不是说了一堆废话?”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男人急了,语速变得飞快,“大人,大人!您听我说完。事实上,没有人能复述那场灾难到底是什么,即便是那些见证者。”

    “那些历经了灾厄的人,现在都变成了只知道呼呼大睡,其他什么也不管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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